奶奶萧氏娘家人丁单薄。记忆中与我们家一直有联系的是表姑萧国禹。而且只有她一个人。说起我这个表姑,用奶奶的话形容,真的是“悖时到家了”! 表姑的父亲叫肖屏山,托口沅神场人,是我奶奶的哥哥。对我少年时期的父亲王举信甚是宠爱,经常带他骑马射箭。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陪双亲前往海南旅游,在东郊椰林沙滩,年迈的父亲还骄傲地向我们展示表演他潇洒的骑术。 柳桦飞尽夕阳红 表姑的母亲叫杨明珠,竟然来自芷江县的大家族:龙孔坪的杨家大院。杨家大院据说一度是芷江县的首富,人丁兴旺。表姑母亲那一辈,计有兄弟七个。外加姐妹三个,共十人。惜乎表姑的七个舅舅有五个解放初即被砍了脑壳。说起来这五兄弟都是勤俭持家、安分遣日之人。经年累月的殚精竭虑名下颇积攒了一些财富,政权更替,自然成为重点“照顾”对象。而表姑排行第四、第六的两个舅舅由于吸食鸦片破产,反而因祸得福,得以幸存焉。表姑的父亲肖屏山、我的舅公也因一度不慎误入歧途吸食鸦片导致家道中落,土改时被划为破产地主。 表姑父叫谈数五,是个地地道道的传奇人物。他祖籍长沙,世居蔡锷路,年高中毕业,长沙大火房子被烧,出逃时与父母兄弟姐妹们失散;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参加了国军奔赴抗日战场,系抗日名将孙立人的部下。随军入缅作战时表姑父由于战功卓著已升职为上尉连长。在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血雨腥风之后,远征军回国时他却因身负重伤在热带雨林里与部队走失。历尽千辛万苦才于数月后辗转回到国内。 表姑父年参加工作,刚开始在黔阳县财税局任税务专管员。这在当时已经是一个很霸气很扎眼的位置。而文革时期表姑父因曾参加远征军的历史问题被送往雪峰林场强制劳动改造。一个出生入死的远征军勇士回国后沦落到这般田地,其内心的苦楚和悲愤简直无以言表。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年3月4日表姑父据说“在劳动中因摔伤血流过多”不幸去世。年黔阳县委组织部对谈数五家属发出一张《革命工作人员因工死亡证明》。 年7月,作者登门看望与女儿一起住在怀化的表姑。 表姑父谈数五去世的时候历史问题尚未作结论,表姑萧国禹惊恐莫名万念俱灰,担心家庭受牵连影响子女前途,任凭夫君抛尸异地,竟不敢前往送葬;改革开放后环境改变,心怀愧疚的表姑带着大表哥谈刚和表姐谈莉拿着杉刀一路披荆斩棘,去到山高林密的雪峰林场多次寻找其墓穴未果。 俗话说得好: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高中班主任老师夏名高先生的女儿、我湖南师大的同门师姐夏菁副教授就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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